一边又想，那女人竟然不找程二却找他，倒是会捡人使唤呢。

倒是第一次那么郑重，也是第一次这么担心害怕吧。

柴房门有叠放的一排坛，都不大，装咸菜可以，藏人就不能够了。

整个院都不存在什么遮挡曲折地方，可供人隐蔽藏匿的。邓隐宸想，如果真有人想耍把戏，大约就得直面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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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手里的扁担，是那两缠了绳索，用于固定桶的。只是没想到，那缠起打结的绳索中心，竟然缠遮着一尖直的铁钎。

便心里默默过着屋里的几个人，寻思着可能是哪个人，可能是哪个角度。

如今她握着一铁索，将扁担直直用力甩，另一的绳散开，铁钎划着弧线泛着黑幽幽的冷光，然后绷直，与扁担成一条直线，直奔慈宁

不远另有一个黑壮的妇人同样跪趴在地，旁边是堆的新柴，似乎劈完后来不及拾掇，或者是刚从柴房抱往厨房，没及门直接放在了原地。

厨房廊下摆着缸，旁边两只桶，墙上靠着一扁担。就地趴跪着一个笨的女人，低低伏下不敢稍抬，浑瑟瑟发抖，大气儿不敢的样。

就是那时，跪着的两个女人忽然一起动了起来。劈柴女一扒拉，下面一堆削尖的木楔，冲着女人们万筒一样的抛掷过去，竟然力遒劲，场中尖叫声骤起，作一团。

不是哪一样，直接扑上来刺的威胁不大，这距离够他反应的。需要注意提防的，是暗。

忽然又觉得矫情的，和人家儿比什么？在她心里，他连程二都不如，还和人家儿比什么？

她每次叫他同谋先生请他相帮，但其实都半开玩笑没那么张。只这一次，她的不安那么明显。

邓隐宸把注意力放在正厅门。

想起她开时他不肯理她，于是她便拉着他衣襟儿不松手，沉默着非等到他答应。

这院，之前排查很仔细，劈菜的斧，厨房的菜刀，屋里的剪，全被收走制起来了。如果还私藏着什么利，一定很小。会是匕首？会是短刀？会是飞针？

隐藏在暗的危险，才是真的危险。

于是太后就原地站在那儿问起病情，就这么一问一答的起来。

正厅门，惠太妃的丫素儿跪迎见驾。禀说惠太妃不适起不得床，但十分恩两位太后的惦念。只是实在怕过了病气，诚惶诚恐不敢应面……

程熙全神贯注。

左右各有偏房一间，左为厨房，里面收拾得净的样。右为柴房，堆了些柴禾杂等。此时两都开着房门，屋里看得一清二楚。

但也不一定就是她们俩。这破绽太过明显，不象惠太妃这混过后盘丝的女人们玩来的把戏，更象是一刻意的安排。

惠太妃的院狭小，几乎可以说是一目了然，正三偏二五间房的格局，规规矩矩四四方方。

邓隐宸心里涌起些怪滋怪味儿的难受劲儿。

不过他不觉得程二有多好。他们之间牵连不断，不过是因为有个儿。如果他们也有个孩……到底打住没有再往下想。

她们两个象是因为太后忽然来，来不及回避，因而原地跪下的。但实情当然不是，太后来前太监唱报了的，她们不可能没时间回屋避开。

相比之下，程熙就目标明确，专注盯着院里跪着的两个女人。

错过了，终是错过了。

把功劳给她儿，把安全给他儿。过失他领走，危险他担下。

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声脆响引，太后也发话让素儿快去瞧瞧。

正三间其中一间惠太妃住，一间下人住。中间为厅，待人接的地方。只是这小厅一能望穿，窄窄小小甚至不下这么多女人去。包括院也是，这许多人涌来，立显得仄局促。

素儿一听便有些急慌的扭往后屋里瞧，“太妃一人躺在床上，可能渴想喝，不小心碰掉了茶盏。”一副心焦想回去伺侯，却太后面前不敢擅动的惶急。

···

护着亲亲儿。

缸旁的那女也同时起，边扁担顺势而，竟是耍得极好的索。

可对他呢？如果贵人们真有哪个了事儿，都是他的责任他的过失啊。可她哪里有为他想过，她只想坐等事儿，寻机立功。

果然是亲儿，才会那么真心实意的担忧、庇护。

这里才说没两句话，就听屋里“咣”的一声碎响，好像杯落地淬掉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