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侯该如何选择，耿文哪敢置喙，但耿文想来，或许明日朝中便会有人会附和杨侯劝谏太后下嫁梁主了吧——当然，一血都不，显然是不可能，即便梁主想兵不血刃主金陵，楚州那边大概也是要打一打的吧？毕竟梁军的第二中央行营军在梁国大将韩东虎的率领沿泗南下，可是专程为楚州准备的。”富耿文说。

一批中下层官员也纷纷上书弹劾杨恩，言辞之中都恨不得噬其、其骨。

十九日，梁军照着既定的计划，数十艘战舰集结往采石矶而来，用炮击将翠螺山下诸守卒驱赶去，登岸占领采石矶，着手于采石矶与小黄洲之间拉起两里多长的铁索，准备搭建渡江浮桥。

顾芝龙摇了摇，有些懒得追究富耿文到底是否与梁军早有勾结这事，也示意洗英莫要纠缠这事。

“前些天确实有消失几年不见的旧友突然过来造访，给耿文剖析形势，耿文觉得有几分理，才贩卖到顾侯跟前，”富耿文淡然说，“怎么，洗大人觉得有问题吗？”

于此同时，韩东虎率第二中央行营军渡过淮河，兵临楚州城下。

第二中央行营军仅编有两营三十六樽轻重型前炮，但二十日起署到楚州北城之外，劝降不成，当夜便对楚州城展开凌厉的炮击。

“梁军渡江后，侍卫亲军守住金陵城的可能，十不存一，但就算是梁军兵临城下，朝堂之上的王公大臣都选择献城投降，以及江东、江西、湖南、荆襄以及淮东的兵都闻风而降，但梁国君臣绝不会忘却四百年前隋朝文帝平定江南、携陈后主归居洛之后江南臣民却两度掀起叛的旧事。所以杨侯才说想要得信于梁国君臣，仅仅献城投降是不够的……”富耿文说。

洗英能说什么？

…………

“这……”顾芝龙实在不愿去面对富耿文这个话题。

也不知是谁将消息传了去，国监的太学生们第一个承受不住如此“国耻君辱”。要不是郑兴玄得信早，及时派兵加溧侯府的守卫，杨恩都有可能会被这些士揪上街活活打死。

除非他抱有“宁可玉碎、不为瓦全”的决心，要不然就算是富耿文早就与梁军暗中勾结，他难不成将耿文捉拿住，送有司严审？

“杨侯边或许还有接近洛的人指吧，”富耿文说，“且不湖南、江西、江东、荆襄诸地，顾侯觉得金陵军民拼死抵抗，守住金陵城，守到诸州县勤王军来援并最终击退梁军的可能有多大？”

他相信更关心的是他要怎么，才不会沦为祭品？

二十三日，梁军杀楚州内城的前锋兵便攻陷信王，受箭伤未逾、卧床半年的杨元演持刀挡梁军，再次中十数箭亡，信王傅阮延饮鸠殉死；阮延之阮陶以及信王世杨聪等十数人皆作为第一等战犯，于楚州失陷的次日，为韩东虎下令缚于楚州城南门绞杀示众……

“怎么说？”顾芝龙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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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献城投降还不够，梁军真要大开杀戒？杨恩怎么会如此肯定？”顾芝龙惊问。

楚州北城的望淮门城楼连同城门，很快就被轰塌，到次日午时，固的楚州北城就被轰开十数丈宽的缺，城守军伤亡逾千；二十二日四樽轻型膛炮拖上城墙，在霰弹的攻击下，试图凭借密集阵形反攻夺回城墙的守军伤亡更是惨烈。

听洗英这么说，顾芝龙、顾雄畅父二人都迟疑的朝富耿文看过去。

“耿文以为我等如何保全家人？”顾芝龙也顾不上摆他兵尚书的架势，直截了当的问。

金陵城内一时间众情汹涌、街议纷纷，大有为大楚存亡抛颅、洒血之意。

…………

“富大人似乎很是清楚梁军要怎么啊？”洗英沉着脸，迟疑的盯着富耿文问。